只有男性会脱发？女性和儿童“照脱不误”

地球是一个奇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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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皮顶部的头发对雄性激素(androgen)产生反应时，就会发生男性脱发。不过，我们对女性脱发的了解却要少得多，我们不清楚它是否与雄激素或别的什么因素有关。｜摄影：PETER FINCH, GETTY IMAGES

脱发不致命，但这不意味着它不会给生活造成巨大影响。对许多人来说，失去头发无异于失去自我。

美国康奈尔大学(Cornell University)的遗传学家安吉拉·克里斯蒂亚诺(Angela Christiano)说：“人们悲痛万分，为外貌哀叹……许多人认为，这个特征叫人伤心。”

但脱发普遍得出奇。根据美国脱发协会(American Hair Loss Association)的数据，2/3的美国男性在35岁之前，头发都会明显变薄或减少。到了50岁，头发稀疏的人群比例就涨至85%。另外，虽然较少被谈及，但很多女性也面临脱发问题：美国近40%的脱发人士是女性。

尽管脱发无处不在，但人们——尤其是非男性人群——对它的了解远没有我们以为的那样深入，毕竟男性才是过去大多数研究的主要对象。于是，专家们就脱发的生物学特性展开了讨论：哪些人会经历脱发，脱发为什么发生，我们又能做些什么。

睾酮与脱发

早在几千年前，就有迹象表明，秃顶与男性性发育有关。古希腊哲学家和医师在医学笔记中写到：阉人不头秃。

今天的科学家明白，男性脱发——目前男性秃顶的最常见原因——就是由雄激素引起的。但这一知识很不幸地获取自美国历史上一段残酷的时期。1942年，解剖学家詹姆斯·汉密尔顿(James Hamilton)对优生运动中被阉割的精神障碍人士展开了研究。汉密尔顿发现，青春期之前去势的男性从不出现男性脱发，除非接受了睾酮治疗。

汉密尔顿的研究还做出了男性脱发分类体系，现在，这套方法仍被用来衡量雄激素源性脱发(男性脱发)等级。

男性脱发的发生机制

科学家认为，男性脱发与一种叫作双氢睾酮(dihydrotestosterone，DHT)的激素有关。人体每天有10%的睾酮转化为这种更强效的形式。英国谢菲尔德大学(University of Sheffield)退休皮肤科医生安德鲁·梅森杰(Andrew Messenger)说，头皮上过于敏感的毛囊对DHT产生反应而缩小、变少，同时毛发周期的生长阶段缩短，共同导致头发稀疏、脱落。

奇怪的是，后枕部与脑袋两侧的毛囊往往不会对DHT产生同样的反应。于是，独特的脱发“模式”就此形成：发际线后移，头顶及后脑上方变秃。

此外，在头皮以外几乎一切区域，雄激素都会产生相反的效果，让人与其他动物别处的毛发变得更密、更黑也更长。这就是为什么男性在青春期以后，通常会长出更清晰可见的体毛与胡须。

女性脱发与儿童脱发

大约1/3—1/2的女性在一生中的某个时间点会明显变秃。女性脱发就是最常见的原因。两性的脱发有一些相似性，并且共用同一个医学术语：雄激素源性脱发。

但我们仍然不清楚雄激素在女性脱发中起着什么作用。在德国波恩大学(University of B-onn)研究脱发遗传机制的遗传学家斯蒂芬妮·海尔曼-海姆巴赫(Stefanie Heilmann-Heimbach)表示，总的而言，研究人员对女性脱发所知甚少。

克里斯蒂亚诺说：“这构成了全部临床研究几乎都以男性为样本的经典案例。”确切地说，研究一直集中于白人男性——这种偏见与具有伪科学性质的颅相学有关。

与男性脱发一样，女性脱发也会引起头顶发量减少，但一般不会从鬓角和后脑上方开始秃，而是在头皮全区域弥漫性脱发。这种变薄的态势一般最开始在局部可见，随后向外扩散。

脱发一般在人年纪渐长时出现，男女都一样，不过女性开始得更晚(出现在40岁左右，或者更晚；而男性脱发在三十来岁甚至更年轻的时候就可见端倪了)。青少年乃至儿童也有可能脱发。斑秃是一大主因，这是一种自身免疫性疾病，会攻击毛囊。大约每50人中就有一人受到这种问题的困扰。

在亲身经历斑秃后，克里斯蒂亚诺开始研究脱发的遗传机制。她说，由于小孩、青少年和年轻女性一般不太会脱发，变秃可能令他们尤为痛苦。

继承秃顶

海尔曼-海姆巴赫说，男性脱发的遗传性很强。“双生子研究给出的估测数据表明，后代至少有80%的可能遗传脱发。”

你或许听说过：男性脱发是从母亲这脉继承的。不过梅森杰认为，这是一种过分简化的说法。海尔曼-海姆巴赫说，虽然涉及脱发的某个重要基因——雄激素受体基因就位于X染色体上，但人体基因组还有超过350个位点与脱发有关，其中大部分都不在性染色体上。

女性脱发的遗传机制就像两性脱发之间的关系一样隐晦——假如这二者确实存在联系的话。

脱发能被阻止吗？

为脱发忧心的人有很多选择。“有药物治疗方案，也有手术方案。”纽约头发修复中心伯恩斯坦医疗(Bernstein Medical)的头发修复外科医生克里斯汀·谢弗(Christine Shaver)说。

现代植发有两种方法：毛囊单位移植(FUT)和毛囊单位提取(FUE)。这两种方法都是将毛囊从供区(通常是脑后)移植到头皮其他位置。它们仅适用于男性脱发，其它情况下，效果都不怎么样。

谢弗说，即便考虑植发手术，药物治疗也有帮助，因为头发越多，植发就越容易。不过，大部分治疗脱发的药物虽然能阻止脱发进程，但一般都没有生发作用。

针对男性脱发，目前美国有两种受食品及药物管理局(FDA)批准的药物，分别是米诺地尔(你可能听说过相关生发品牌落健)和非那雄胺，后者能抑制睾酮向DHT转化。

非那雄胺对心理健康与性功能可能会产生严重而持久的副作用。今年，英国发布了一项警告，建议医生对服用该药物的患者予以谨慎告知并监测用药情况。谢弗说，非那雄胺对女性患者也有效果，但FDA未批准此用途。它同样会给女性带来严重隐患，包括增加乳腺癌风险。“许多绝经女性在知晓风险的同时，选择服用非那雄胺并从中获益。”她说。

谢弗说，寻求任何治疗方案的第一步永远都是找到具备医师资格认证的皮肤科医生，获取正式诊断。虽然秃顶最常由男性脱发引起，但变秃可能有方方面面的原因，其中许多都不能通过FUT或FUE有效改善。谢弗还提醒想采取手术方案的人务必谨慎选择经验老道、认真负责的医疗服务提供者。

“我接诊过很多患者，他们觉得自己是遗传性脱发，一进门就决定要做植发手术，”她说，然而看诊以后，“我不得不很遗憾地通知他们，植发不是他们的最佳方案。”

不过，并不是每个脱发人士都决定采取治疗，何况医保极少覆盖。“怀疑论者会说：那你如何判断脱发就是一种疾病呢？它怎么就不能是一种年岁愈高、发量愈稀的正常模式呢？”克里斯蒂亚诺说。许多人选择与秃和解，甚至学会爱上自己的新面貌。

撰文：Elise Cutts

编译：Arvin

版式设计：钱思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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