邻家小孙女被退婚,爷爷找上门理论,结果女孩一句话让全村人震惊
发布时间:2025-03-27 04:44 浏览量:4
腊月的风不像其他季节那么好说话,它不绕道,直接钻进衣领和袖口。我站在村口的老槐树下,腊肉味从各家的烟囱里钻出来,混着农药味和牲畜的腥气。这是北方小村庄的冬天,硬邦邦的,却也有它自己的温度。
“老王,听说了吗?小李家闹退婚了!”挎着竹篮的马大姐走过来,眼睛亮得像晚上的星星。
我吐出一口烟圈,看它在寒风中很快就散了。“嗯,听说了。现在这年轻人啊…”
马大姐摆了摆手,竹篮里的白菜叶子跟着抖了几下。“可怜小翠那孩子,二十六了,好不容易相中一个,又黄了。”
小翠是李家的孙女,在村里算是个另类。她不像其他姑娘嫁出去就是出去了,而是考上了大学,还在市里找了工作。村里人背后说她”心高气傲”,但我知道,那只是不理解。
李家的门板早就掉了漆,门上的春联是去年的,字迹已经被雨水冲得模糊不清。我抬脚迈过门槛,感觉到门框上挂着的那串辣椒在风中轻轻摇晃。
院子里,小翠爷爷正坐在一个翻过来的木盆上剥花生,他的手指关节粗大,像是打了结的树枝。听到脚步声,他抬起头,脸上的皱纹像是被阳光晒出来的田垄。
“老王来了啊,坐。”他用袖子擦了擦旁边的小板凳。我注意到板凳腿上绑着一圈铁丝,修补过的痕迹很明显。
“听说小翠那事…”我还没说完,小翠爷爷就摆摆手。
“哎,别提了。那姓张的,说得好听,结果转头就变卦。说什么我们小翠’见识太多’,不适合当农村媳妇。”他啐了一口,正好落在院子中间那个积水的小坑里,溅起一朵小水花。
角落里放着一台老旧的收音机,电池盖掉了,用胶带缠着。里面正播放着80年代的老歌,声音沙哑,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我昨天去他家了。”小翠爷爷突然说,放下手中的花生。
“去干啥?”我问,虽然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理论去啊!”小翠爷爷拍了拍裤子上的花生皮,一些细小的碎屑飘在空中,“我这辈子没求过人,但为了孙女,我豁出去了。”
他的脸上有些不自然的红,不知是寒风吹的还是心里憋着气。
“那张家人怎么说?”
“还能怎么说,就那几句。说小翠在城里待久了,性子野了,怕管不住。放屁!”他又啐了一口,“我孙女怎么了?读书多怎么了?有本事怎么了?”
院子墙角堆着一摞旧砖,上面长了一层薄薄的青苔。墙上挂着几串晾晒的红辣椒,在风中轻轻摇晃,发出沙沙的声音。
“小翠知道吗?”我问。
“知道,昨晚回来的。”小翠爷爷叹了口气,“这孩子,从小就懂事,考上大学那天都没哭,这次倒是哭了。”
我默默点了根烟。小翠六岁时就没了父母,是爷爷奶奶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为了给她凑学费,老两口连冬天的煤都舍不得多买。
“我当时就不该让她上学,”小翠爷爷突然说,“上什么学啊,早点嫁人多好。”
我知道他不是真心这么想。
正说着,院子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小翠抱着一堆柴火进来了,身上穿着件旧羽绒服,已经没了原来的颜色,有几处还用针线缝补过。
“爷爷,我回来了。”她放下柴火,看到我时愣了一下,然后笑了笑,“王叔也在啊。”
她的脸上看不出昨晚哭过的痕迹,只是眼圈有些发黑,像是没睡好。我注意到她的手指冻得通红,却还是仔细地把柴火一根一根码好。
“吃了没?”小翠爷爷问,语气一下子软了下来。
“吃了,在镇上吃的。”小翠说,“爷爷,那个事不用再提了。”
小翠爷爷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点了点头。院子里突然安静下来,只有那台破收音机还在唱着无人理会的老歌。
我正想着找个话题缓解尴尬,村里的喇叭突然响了起来:
“通知,通知,今天下午四点,在村委会有关于春节联欢会的筹备会议,请各屯组长准时参加…”
喇叭的声音有些失真,像是被风吹散了。小翠突然笑了起来:“这喇叭,我小时候就是这个声音,一点都没变。”
我看着她,忽然想起她小时候在村里学校上学的样子,总是抱着一本厚厚的书,安安静静的。和现在倒也没什么不同,只是多了些城市里带回来的气息,像是身上有了一层看不见的膜。
“对了,爷爷。”小翠忽然说,“张家昨天是怎么说的?”
小翠爷爷咳嗽了一声,似乎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王叔在这儿呢,就不说了。”
“没事,说吧。”小翠擦了擦手上的灰尘,语气平静得出奇。
小翠爷爷看了我一眼,大概是觉得有个外人在场,孙女不至于太难过。他清了清嗓子:
“他们说…说你在城里待久了,观念不同。怕你不能相处好。”他把话说得委婉了许多。
小翠点点头,脸上没有太多表情。“还有呢?”
“还说你…你读书多了,脾气大,怕管不住。”
我发现小翠爷爷说这话时,眼睛不敢看孙女,而是盯着地上那个水坑。
出乎我意料的是,小翠并没有生气或难过,反而轻轻地笑了:“爷爷,你知道吗?我早就想过会这样。”
小翠爷爷抬起头,不解地看着孙女。
“其实,”小翠顿了顿,“是我先提的分手。”
这话像一颗炸弹,在小院里炸开了。我手中的烟差点掉在地上。小翠爷爷瞪大了眼睛,嘴巴张开却发不出声音。
“啊?”过了好几秒,这是小翠爷爷唯一能说出的话。
“我知道您着急我的婚事,所以才答应相亲。”小翠坐在台阶上,一只手无意识地揪着羽绒服上的线头,“但见了两次面,我就发现不合适。”
“哪里不合适了?”小翠爷爷问,“他家条件不差啊,人也老实。”
小翠笑了笑:“第一次见面,他问我大学学什么的,我说是法律,他就皱眉头。第二次见面,他家人问我,会不会炒菜蒸馒头做豆腐,还问我生几个孩子合适。”
小翠说这些时,语气很平静,就像在讲别人的事。但我注意到她的手指捏得很紧。
“这有什么问题?”小翠爷爷不解地问,“这不是正常问题吗?”
“爷爷,您记得我小时候,有一年春节,您带我去县城看电影吗?”小翠忽然转了话题。
小翠爷爷愣了一下,点点头:“记得,那时你才十来岁。”
“我们坐了两个小时的车,就为了看一场电影。回来路上,您问我长大想干什么,我说想像电影里的女法官一样,穿着法袍,主持正义。”小翠的眼睛亮了起来,“您当时说,‘好啊,我孙女最聪明了,肯定能行。’”
我看到小翠爷爷的眼眶有些发红。那台破收音机不知什么时候没了声音,可能是电池没电了。
“我上大学时,村里多少人说闲话啊,说女孩子读那么多书没用,早晚要嫁人。可您和奶奶从来没动摇过。”小翠顿了顿,“我怎么能嫁给一个根本不了解我,不尊重我努力的人呢?”
小翠爷爷沉默了。院子里只剩下风吹过辣椒串的沙沙声。
“昨天晚上,”小翠继续说,“张家儿子给我发信息,说我不懂农村规矩,说我要是嫁过去就得听他的。您说,我读了这么多年书,就是为了听一个连高中都没上完的人指手画脚吗?”
小翠的声音很轻,但字字句句都像是有力量。我注意到,她说话时习惯性地用右手比划,那是城里人的习惯。
“可是,”小翠爷爷小声地说,“你都二十六了…”
“那又怎样?”小翠突然站起来,声音提高了一些,“爷爷,我知道您着急,但我宁可不结婚,也不要委屈自己。我在市里工作得好好的,为什么非要回来嫁人?”
我看到小翠爷爷被这突如其来的反问震住了。他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小翠深吸一口气,放缓了语气:“爷爷,我年薪十五万,去年给家里换了新冰箱新电视,今年准备给您和奶奶报个夕阳红旅行团。我过得很好,真的。”
十五万?我在心里默默计算了一下,这比村里一半人家一年的收入还多。难怪小翠每次回来都带那么多东西。
“可是…”小翠爷爷还想说什么,但小翠打断了他。
“爷爷,您还记得我小时候那个梦想吗?我现在离它很近了。去年我考过了司法考试,今年准备回县城法院应聘。到时候,您和奶奶也可以搬去县城住,我租了两居室,够住的。”
小翠说着,眼睛里闪着光。那一刻,我仿佛看到了一个不一样的小翠,不是村里人眼中那个”嫁不出去的老姑娘”,而是一个有理想有能力的年轻人。
小翠爷爷坐在那里,一动不动。晚霞的光透过院墙的缝隙照进来,给他的脸上染上了一层金色。
“所以爷爷,”小翠走过去,蹲在爷爷面前,握住他粗糙的手,“您不必为我担心,更不用去别人家里低声下气。我自己的路,我自己能走好。好吗?”
她说这话时,语气坚定而温柔,像是在安慰一个孩子。我看到小翠爷爷眼中的泪水在打转,但他硬是没让它流下来。
“好。”过了好久,小翠爷爷才说出这个字,声音有些哽咽。
小翠笑了,那笑容像是冬日里的一抹阳光。她站起身,拍了拍羽绒服上的灰尘:“那我去给奶奶做饭了,她该回来了。”
看着小翠走进厨房的背影,小翠爷爷转头对我说:“老王,你说,我这孙女…”
他没说完,但我懂他的意思。他既骄傲又担忧,既欣慰又迷茫。在这个小村庄里,像小翠这样的姑娘实在太少见了。
“挺好的。”我只能这么回答。
小翠爷爷点点头,又摇摇头,像是在和自己辩论什么。
“你知道吗,”他突然说,“昨天去张家,他们说小翠不是’传统女孩’,说她眼高手低。我当时就想骂人,但忍住了。”
他低下头,声音变得很轻:“其实,他们说得没错。小翠确实不是’传统’的,她是…是新时代的姑娘。只是我这老头子,跟不上时代了。”
我发现他眼中的困惑渐渐被一种理解取代。也许,这就是代沟被跨越的瞬间。
厨房里传来锅碗瓢盆的声音,还有小翠哼歌的声音。那是一首新歌,我没听过,但节奏很欢快。
“老王,”小翠爷爷突然说,“明天你能不能帮我个忙?”
“什么忙?”
“我想去趟镇上,买个新手机。”小翠爷爷搓了搓手,有些不好意思,“小翠说,用那个什么…微信,能随时看到她在城里的生活。”
我笑着点点头。
第二天,村里就传开了:李家小翠不仅没被退婚,而是她自己嫌弃对方,婉拒了亲事。更令人震惊的是,这姑娘年薪十五万,还通过了什么司法考试,马上就能当法官了!
最开始,村里人不信,直到李大爷拿出新买的智能手机,给大家看小翠在办公室的照片 —— 穿着正装,坐在电脑前,背后是一排排的法律书籍。
从那以后,村里人看李家的眼神变了。有几个家长还特意来问,让孩子读书到底有没有用。李大爷挺直了腰板,底气十足地回答:“当然有用!我孙女说了,知识才是最大的嫁妆!”
更有意思的是,那个退婚的张家儿子听说这事后,又托媒人来提亲,被李大爷一口回绝了。李大爷的原话是:“我孙女现在眼光高着呢,县城里的才配得上她!”
春节前,小翠真的回了县城法院工作。她在县城租了房子,把爷爷奶奶也接过去住。偶尔回村,她总会带一堆城里的小玩意儿,分给村里的孩子们。
村口的老槐树下,常有人闲聊。提起小翠,大家的评价从”眼高手低”变成了”有出息”。马大姐还经常拿小翠当例子教育自己的孙女:“好好学习,将来就像小翠那样,不愁嫁,也不愁活!”
至于小翠爷爷,他虽然搬去了县城,但隔三差五还会回村里和老伙计们下棋。每次提起孙女,他那浑浊的眼睛里都闪着光。
“我孙女说了,”他总是这样开头,然后骄傲地分享小翠的新鲜事。手机里存满了孙女的照片,从工作照到生活照,应有尽有。
后来,村里又有几个女孩考上了大学,父母不再劝她们早点回来嫁人,而是鼓励她们像小翠一样,闯出自己的一片天。
小翠的故事,就这样在这个小村庄里悄悄地改变着什么。那句”我宁可不结婚,也不要委屈自己”,成了年轻姑娘们常挂在嘴边的话。
而我每次路过李家那个小院子,总会想起那个冬日午后,小翠蹲在爷爷面前说的那句话:
“我自己的路,我自己能走好。”
是啊,新时代的姑娘,就该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