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莫德纳，FDA叫停所有儿童婴幼儿RSV疫苗临床研究

·FDA指出，这些试验数据 “对其他非减毒活RSV疫苗正在开展以及未来将要进行的儿科研发工作，存在不确定的影响”。儿童是RSV感染的脆弱人群，目前没有针对每年冬季传播的RSV疫苗被批准用于儿童。

2024年12月12日，美国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FDA）召开疫苗及相关生物制品咨询委员会会议，讨论因mRNA疫苗研发而声名大噪的美国药企莫德纳（Moderna，MRNA.US）的两款呼吸道合胞病毒（RSV）疫苗——mRNA-1345和 mRNA-1365的安全性问题，在最近的临床试验中，这两种针对婴儿的实验性RSV疫苗不仅未能保护他们，反而使一些人在感染RSV或其他呼吸道病毒时病情加重。

mRNA-1345于2024年5月获得FDA批准上市，用于60岁及以上的老年人，商品名为mRESVIA。mRNA-1365是莫德纳正在开发的一款候选疫苗，旨在同时预防RSV和人偏肺病毒（hMPV）感染。

据FDA披露的会议简报，在一项针对5个月至7个月大儿童的试验中，40名接种实验性RSV疫苗并随后感染RSV的儿童中有5人出现严重或非常严重的下呼吸道感染，而安慰剂组的20名儿童中有1人。在测试RSV-hMPV疫苗的试验中，27名接种婴儿中有3人后来因hMPV感染而严重患病，而安慰剂组中没有人。

莫德纳此前获悉，截至2024年7月17日，该研究中至少有两名患者RSV下呼吸道感染检测呈阳性，触发研究暂停标准之一。几天后，莫德纳就全面暂停了mRNA-1365的研究并向FDA报告。到2024年9月，莫德纳宣布停止mRNA-1365的研究。

FDA指出，前述试验数据 “对其他非减毒活RSV疫苗正在开展以及未来将要进行的儿科研发工作，存在不确定的影响”。目前，FDA已经叫停所有针对儿童和婴幼儿的RSV疫苗临床研究。

科学家们不确定莫德纳的数据是否表明存在真正的问题。据《科学》（Science）杂志报道，在FDA的咨询委员会上，委员会成员、美国密歇根大学（University of Michigan）公共卫生学院的流行病学家Arnold Monto说：“很明显有安全信号。我们面临着非常复杂的局势。”

露丝·卡伦（Ruth Karron）是美国约翰斯·霍普金斯大学（Johns Hopkins University）彭博公共卫生学院的RSV疫苗资深研究员，她说，通过这些“微小的数据”很难确定莫德纳的疫苗是否真的对儿童有害。“这可能是一个真正的安全信号，也非常有可能是偶然发生的。”卡伦说。FDA的几位委员会成员同意这一说法。

RSV疫苗研究的历史让研究人员对疫苗的问题保持高度警惕。1966年，辉瑞研发了一款灭活RSV疫苗，在临床试验中，使用者出现了严重不良反应，导致16名幼儿住院，2名婴儿死亡。这一严重不良事件使得FDA暂停了所有RSV疫苗的临床研究，给RSV疫苗的开发投下了数十年的阴影。

在过去的几年里，随着莫德纳和GSK（葛兰素史克）将RSV疫苗推向市场，辉瑞推出了一种被批准用于孕妇的疫苗（孕妇将抗RSV抗体传递给婴儿，以保护他们出生的前6个月），这种阴影已经消退。新的疫苗不像1966年的疫苗那样含有完整的、灭活的RSV，而是由编码单一RSV表面蛋白（称为F）的RNA组成，F有助于病毒融合到人类细胞中。hMPV组分编码病毒中的F蛋白。研究表明，这个策略对成年人有效，但可能无法保护婴儿免受不当的免疫反应攻击，这将导致疫苗相关的增强型呼吸系统疾病。

公开信息显示，呼吸道合胞病毒是一种RNA病毒，属副黏液病毒科的肺病毒属，主要通过飞沫传播和接触传播，少部分发展为下呼吸道感染，临床表现为高热、剧烈咳嗽咳痰、呼吸困难等，严重者累及身体其他系统，甚至发展为呼吸衰竭。

婴幼儿、儿童、老年人以及免疫力低下人群为高危人群。有数据显示，全球5岁以下儿童中，每年约有3310万例为呼吸道合胞病毒引起的急性下呼吸道感染新发病例，约10%需要住院治疗，2%-5%住院患儿死亡。低龄儿童以及60岁以上老人感染后更易发生重症。然而，目前没有针对每年冬季传播的RSV疫苗被批准用于儿童。另外，全球疫苗存在分配不公平的问题，较贫穷的国家往往无法获得疫苗和抗体。因此，为儿童提供安全有效的疫苗的需求仍然紧迫。

中国是RSV高发国家。据统计，2009到2019年，中国严重的呼吸道感染患者中，16.8%感染的是RSV，仅次于流感病毒。5岁以下儿童RSV相关的下呼吸道感染发病率约为4%，相关住院病例每年有62万至95万例。国内布局RSV疫苗的企业中，艾棣维欣（苏州）生物制药有限公司（艾棣维欣，874055）的ADV110临床研究进度最快，2024年8月已经完成II期临床试验，公司曾表示未来会将研究从老年人组扩展至婴幼儿组。

澎湃新闻记者 曹年润